广告
首页 » 黄酒 » 即墨老酒的生死困局,拯救还是蒸发?北方黄酒彻底败下阵来

即墨老酒的生死困局,拯救还是蒸发?北方黄酒彻底败下阵来

即使不谈消费降级,不谈十年来持续下滑,即墨老酒整体在衰落,是不争的事实。

出了青岛,出了胶东半岛,近在咫尺的潍坊,淄博,按照10家为一个基本调查群,走进中型超市,小卖部,能找到一家,能买到“即墨老酒”,就不错。

大型超市里,在十多米长的酒类高低架子专区,无论按照什么分类去找,八成能找到南方的黄酒,如古越龙山,绍兴黄酒,女儿红等,能有即墨老酒,算你的福分。

这样的话题,的确是十分小众,提起来,都让人一头雾水,什么老酒,什么即墨?说,99%的人发蒙,应该说不为过。

即墨老酒,是北方的一种黄酒,大部分指标,色香味营养价值与南方绍兴为中心产地的黄酒相比毫不逊色的酒。

如果说有差别,南方黄酒,是用大米为原料,即墨老酒,是用大黄米,也可以说古老的粟米,比小米稍微大一圈的黄米----对最老的五谷杂粮之一为原料。

在这一差别下,造就了即墨老酒超越于南方黄酒的特点:有浓浓的焦糊香味,自然香甜味儿更胜一筹,适合做药引子。

或者通俗一点,南方黄酒,与酒走得更近,即墨老酒,与饮料走的更近。这样的逻辑下,它更应该与男女老少走得更近。

包括酒在内的日益丰富的“饮之料”的市场下,如果定位于一种"酒度的饮料",会让消费市场在女性群体这里打开一片天地。

这还用说吗,在城市的社交宴会上,说上白酒,说上葡萄酒,女人都赶觉避之不及,但如果说来点南方的黄酒,也就是加饭酒啊,还有助于美容和消化呢,谁会拒绝?

尤其是今天,西方各种露酒,日本清酒以价格高于啤酒,档次高于白酒,口感高于中国产大部分酒的“逼格”,直达城市女性的内心,即使没喝过,也会有这种联想。

二三十年来,南方黄酒便是以这种姿态被北方被全国所熟知。设计包装优雅不俗,味蕾新鲜刺激,颜色黄红难辨却是浪漫温馨的暖色,如果瓶子上或者服务员,再加一句有南方味道的推荐语,铁铁能将今年的诗意,水乡,园林等关键词,在眼前梦般呈现。

南方黄酒的贵族气息,似乎喝得不是液体,而是情怀,喝得不是酒,而是记忆。在这份浪漫精神气息对比下,即墨老酒味道和包装,还有自贬的低价位,则是一副北方的实在,甚至土气,觉得贬义的人,可以理解为,大众化了,太大众化了。

可是,第一印象的大众化,并没带来销售的大众化,即墨老酒出青岛,出山东就什么都不是了。它的命运,就是不断收缩的边缘化,可能不知何时,它就消失了。

随着享受它,理解它,认识它的人的老去,而真老了----北方语境里,“老”之一就是“芭比Q”的意思啊。

文化的消失,并非是物质,而是懂得某种文化的人的消失。如同满语一样,再挖掘整理,再用现代手段,记录满语的音调,这门民族语已经进入博物馆里,而且是角落。

实际上,即墨老酒的历史也就100年。与白酒相比,南方黄酒也经历这此消彼长的历史,它不到300年。

如果有人动辄习惯向四五千年去寻找自信,我没必要争辩。因为这样的角度,万事万物都能扯上千年的影子。而作为商品进入满足消费满足需求的行销状态,而不是皇宫和一大家族自制自饮,才能获得科技进步与发展。

这种起始点,与南方的资本主义萌芽相关联,如果你认为资本主义宋朝就开始,那么1000年前的开封,清明上河图里,可以找到几处饭馆饮酒和街上醉汉的神奇场景。可惜,那时的技术,只能酿出浑浊的奶白色的甜米酒,能将酒做成红彤彤的颜色,是明清才有的事情。

西方传教士进入中国,带来科学研究和分类,争夺资源和市场权力为主的西方商人在沿海通商口岸扎根,带来资本主义勃兴,酒作为社会专业分工下,再能拥有真正的消费群体----满足了温饱需求的人们,能用银子便捷买到----促进黄酒作坊实现量产,为市场而生产。

据商业史家统计,光绪年间,即1875年后,绍兴黄酒产酒量达到7万多吨。看数字真的极高,如果按照一年来算,按照当时全国的人口4亿人来看,是一个小数目。如果结合当时的技术条件来说,比如交通,九成依靠水路。运输,酒坛就罐到底多大,才能适合。陆地,那时连条公路都没有。这酒外销的成本多高呢?

充其量就是江浙一带消费,如果说沿着长江和大运河,把消费群体扩大到北方和西边,对不起,只能是奢望。即,苏南、浙江、上海等资本主义萌芽和发达之处,是黄酒的消费范围。

以综合条件思考,结合南方黄酒的情况,北方的“即墨的黄酒”--即墨老酒,是青岛和烟台,两个沿海(当时)开放口岸带来的意外之举。两个城市带动的周边的城镇化,造就都市消费分层,为这些城市人群,在交通便利、原料便利的范围内,一群群小作坊兴起来。

对未来几年战乱与和平有预判,又不差钱的作坊,可以斗胆做成黄酒“工厂”级别,实现作坊的更新换代。可想而知,北方黄酒进入大众视线,也就是1900年之后。

饮用黄酒,始终是一定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尤其是当它被知识分子---精神产品的生产者在城市发现后,用诗文,用沙龙聚会,将黄酒之风吹盛,逐年吸引更大的群体,还得是有钱者。

可惜的是,力行节约,消灭市场,憎恨金钱,曾经在民国时期,华东城市流行的黄酒消费,伴随着他的消费群体的收敛而接近消失。

即墨老酒1980年在“地方国营”基础上,得到复苏,在白酒工厂分离出老酒生产车间和分厂,由于长期被冷落,早已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小平南巡1992年谈话后,改革开放进入一个新阶段,民间的即墨老酒厂纷纷成立,成为繁荣复兴即墨老酒的生力军,让国有的老酒厂无法垄断。

问题又来了,由于原有的国有特征即墨老酒厂,资本雄厚,国有基因,权力泛化,其生产的即墨老酒,是众多小酒厂产量的数倍,还对这一地方名称的使用作出种种限制,让小酒厂生存艰难。

须知,一个充分而公平竞争的市场,才能孕育各种创新的驱动力,能在即墨老酒的质量、工艺、口感等当面,百花齐放,新品迭代,最重要的是广大的消费者选择权大了,愿意消费了,整个“即墨老酒”行业才能齐步并进。

这就是答案:一个产业不可能一家独大而繁荣。即墨老酒,作为北方黄酒类型,已经被南方黄酒甩掉几条大街,已经被消费者抛弃,死亡,只是怎么死的方式和死的早晚的问题。

还活吗,还救吗,有办法吗?

有的。残存的小酒厂们抱团,组成“青岛市北方黄酒协会”,讨论是用“即墨”还是“青岛”还是“山东”?彻底废弃“老酒”二字,就大声宣称“黄酒”。

让消费者三五年就形成认知:“北方黄酒的原发地,传承地就在山东青岛即墨区”,不管那个三个字名字的投资集团把着“即墨老酒”的四字“产权”。

“黄酒”在南方多年坚守的市场 ,形成认知,山东黄酒的新意和好奇,借南方的“黄酒”东风,是最省力的做法。

“老酒”废弃,毫不可惜,因为,这个词只是民间以讹传讹而又附会穿凿的结果。本来,原意是指“醪酒”,“醪糟”的“醪”字义,是1,浊酒,2,醇酒,3,江米酒,均为比较原始的酿造的低度的有杂色的酒。

100年前,清末民初,在识字率很低的时代,在书写方便有利传播的时代,“即墨醪酒”,被人们误写误传(发音)为“老酒”。

过去三四十年,老酒的确让人的思维,理解为一种很传统的质量更好的老一辈的好酒,但是今天“老酒”的认知度大大落后于“黄酒”,还抱残守缺干嘛呢,改名字是有损失,但是权衡利弊,改比不改,好处多多。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