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民著《游山西，话晋商》。李寻/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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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至民国期间，汾酒是公认的天下白酒中第一名酒。当年汾酒为什么会成为天下第一名酒？道理很简单——推动汾酒发展的是晋商，而晋商是当时天下第一商帮。
天下第一商帮到底有多大？当时民间有谚语称，“有麻雀的地方，就有山西商人”。①就其实际影响力而言，晋商几乎是仅次于官府的第二权力中心。当年袁世凯为进入最高领导层，想拜见李鸿章，但没有门路，还是托了晋商票号“三晋元”掌柜的安排，才在票号账房中见到了李鸿章。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大清帝国的实际统治者慈禧太后向西逃亡，在逃亡途中晋商“大德通”票号（其掌柜即乔家大院的主人）接待了她，还借给她三十万两银子的经费。回銮之后慈禧更加重视晋商，一手促成了晋商的最高光时刻，她同意票号可以汇兑官饷；把辛丑条约中规定的赔款本息共10亿两银子交由票号汇兑，各省每年把应交的赔款交给票号，再由晋商票号转给汇丰银行；甚至把办理大清国家银行的事也交给票号。一个有如此多的渠道、分支机构以及如此强大政治经济影响力的商帮，他们喝的酒怎么能不是好酒呢！所以，要研究“汾酒是如何成为天下第一名酒的？”还不如研究“晋商是如何成为天下第一商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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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商能成为天下第一商帮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一句话——官商深度合作。晋商从事的两个主要行业，一个是拿盐引贩盐，第二个是经营票号，这两件事都要跟官府深度合作。天下商帮不少，为什么晋商能成为跟官府合作的第一商帮？其中的原因不是一篇短文所能说清楚的，建议有兴趣深究此问题的朋友可以读一下著名经济学家梁小民先生所著《游山西，话晋商》（北京大学出版社，2015年第一版）。这本篇幅不大的书里面，梁小民先生以简练而流畅的文笔和精到而专业的见识，揭示了晋商从发展到衰落的完整过程，对晋商的组成和运行制度亦有细致入微的分析。
在我们这个年龄段、学过经济学的人心目中，梁小民先生是著名的经济学家。我们读的第一本《西方经济学教程》，就是梁小民先生编著、1995年出版的，我至今还保存着这本为我们打开西方经济学门窗的破冰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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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游山西，话晋商》书名的时候，我一开始有点不相信这是一位专治西方经济学学者写的书，觉得这个书名太像一个肤浅的旅游文化小册子，开卷读下去之后却发现此书远远超过一般的旅游文化或经济史著作，史料考证严谨，语言简练畅达，见解深刻专业，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好书。
这本书不仅讲晋商如何兴起，也讲到晋商是如何衰落的。关于晋商的衰落，梁先生的描述非常简练。晋商跟各地官府有深度的合作，几乎等于各省官府的司库，在清朝灭亡之前各级地方政府已经欠晋商票号的700万两银子。辛亥革命给了票号致命一击——“清朝的灭亡使票号失去最大的客户，而且贷给这个王朝的700万两银子也永远收不回来了。辛亥革命革了清朝的命，也革了票号的命。靠封建王朝而生者也要随这个王朝而亡。”②
特别要说明一下的是，对于晋商的崛起、发展和衰亡，梁先生在其著作中有系统且细致入微的描述，但对汾酒与晋商的关系却未有述及。我是在考察中国白酒企业分布规律的时候发现了中国知名白酒企业基本上是靠两个经济中心形成聚集：一个是古盐道，一个是大运河。无论是古盐道，还是大运河，都与晋商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而且在全国各地的白酒企业中，追溯其古老的起源过程亦会发现它们在清代时期大多数也和晋商有密不可分的关系。经过进一步的研究，我发现并详细论述了晋商和整个中国白酒发展的实际关系，这方面的理解纯属个人见解，详情请参阅拙著《酒到中国地理——寻访佳酿生成的时空奥秘》。煮酒读书：当年汾酒是如何成为天下第一名酒的？点击可查看原文，18202991745可添加李寻助理
梁小民先生编著的《西方经济学教程》，1995年出版，我至今还保存着这本为我们打开西方经济学门窗的破冰之作。李寻/摄
《酒的中国地理——寻访佳酿生成的时空奥秘》
，李寻、楚乔/著
①李寻、楚乔著《酒的中国地理——寻访佳酿生成的时空奥秘》，第44
②《游山西，话晋商》，第154页
